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赣江岸边滕王阁
发布时间:2017-05-16 10:06:31来源:江西水文化杂志编辑部作者:华芳


滕王阁

“不见斯楼,情何所倚,魂何以安?”是什么样的一座楼阁,能够成为历代炎黄子孙情感寄托、灵魂安放之所在?“斯楼”就是背依古城南昌,俯瞰赣江的滕王阁!它位于南昌市沿江路赣江与抚河故道交汇处,榕门路仿古街58号。

知道滕王阁是因为王勃的《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》,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,是因这篇序知道滕王阁的。正所谓序以阁名,阁以序传,确实如此。清代诗人尚镕说:“倘非子安序,此阁成荒陬!”事实上,即便有了子安序,滕王阁也是兴毁频仍,屡毁屡建,至1989年已是第二十九次重建。这在中国历史上是极为少见的。

滕王阁,最早建于唐永徽四年,即公元653年,是唐高祖李渊之子李元婴任洪州(南昌)都督时所建,因李元婴在贞观年间曾被封为滕王,故阁以“滕王”冠名。

据说,当时政治失意,情绪黯然的李元婴把政事置于脑后,经常到洪都郊外的山林里打猎游玩。有一天,他站在洪都城外赣江东岸的山冈上,放眼望去,只见西山披翠,长空如碧,赣水滔滔,白帆点点,鸟鸣于绿林,蝶舞于花丛……滕王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:“要是有个楼阁,清风明月之时,纵情登览,把酒临风,何其乐也!乐而忘忧,人生几何!”果然,没过多久,一座“背城临江,面对西山,扼赣江,控抚河,江面辽阔,水天一色;鹤汀凫渚,与岛屿之萦回;渔舟唱晚,响穷彭之滨;魁伟绝特”的高阁便耸立在赣江之滨。

象征着盛唐文化和建筑艺术的千古名楼滕王阁,它就象一个老人,历尽人间沧桑。在1360多年的时间里,屡兴屡废达二十九次之多,其中唐代五次,宋代一次、元代两次、明代七次、清代十三次,民国被毁,直到解放后才重建。

宋大观二年重建的滕王阁比唐阁范围更为扩大,并在主阁的南北增建“压江”、“挹翠”二亭,逐渐形成以阁为主体的建筑群。元代的滕王阁,图浑壮观、斗拱宽大、雕塑简朴、曲线刚劲、粗犷有力,别于唐阁之富丽堂皇、宋阁之俊秀华美的风格。明代滕王阁的兴废比较复杂。一方面体现在名称的变化:明代以前一直称“滕王阁”,而明正统初年重建却改为“迎恩馆”,景泰年间又改名为“西江第一楼”,其后于成化年间又复名“滕王阁”。嘉庆年间,为纪念抗金民族类英雄文天祥、谢叠山,在阁后增建了“二忠祠”。崇祯年间又在阁旁另建 “环漪楼”,辟为文人结社之所;另一方面是阁址的变化。由江滨移建于城墙之上,后又由城上改移至城外,阁址竟“反背西山南浦佳景以面城”;第三是功能的变化。变歌舞游观而为“迎拜诏制”的迎恩堂,后又成为结社讲学、议论时政的场所和演出戏曲的舞台。清代滕王阁,重建重修十三次,平均约二十年一次,其兴废之频繁在历朝历代是没有的,其兵火战乱殃及滕王阁次数之多,更为阁史所罕见。其建筑的变化是恢复唐宋之旧观,以览江山之胜。但建筑规模远不及前代,且工程修造“殊感草率”,以致于许多名士发出“览碑迹已陈,遵渚地非昨”的概叹。到了清末和民国初年,连年兵荒马乱,滕王阁已衰败不堪,几乎不可复认。1926年,北洋军阀邓如琢部的一把火,使得滕王阁在此后的五十多年里以废墟的形式存在,一度还成了日寇养马之所!

1949年南昌解放后,滕王阁重建几度提起又几度搁置,原因众所周知:最初是限于国家财力,接着是“人民公社化”和“大跃进”的冲击,此后的自然灾害、“厚今薄古”之风和文化大革命的影响。

如今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滕王阁,建成于1989年,由建筑专家梁思成先生设计。阁高57.5米,占地4.3公顷,气势雄伟,规模宏大,画栋雕梁,金碧辉煌。拾级而上的城墙式基座,凌空欲飞的七层重檐,悬缠在阁上的三层回廊,翠如碧玉的琉璃脊顶,使整座楼阁显得既古色古香,典雅庄重,又灵动飘逸,超凡脱俗。凭栏凝望江天水色,俯瞰赣抚二水向北浩浩荡荡,江上渔帆点点,一股“襟三江而带五湖”的气势在胸间涌动。

如果我们把李元婴建造的滕王阁看作是物质文明的一个高度的话,那王勃的 《滕王阁序》就是精神文明的一个高度,是中国历史文化长河中序文的高峰,直到如今,无人超越。

李元婴兴建滕王阁的初衷是为了“聘游观,供宴赏”,说白了,就是王公贵族们的歌舞地、游乐场而已。直到公元675年,“一介书生,三尺微命”,“时运不齐,命途多舛”王勃的出现,滕王阁才开始它漫长的文化旅程。历代文人的诗词文章使这座始建时并不起眼的楼阁,逐渐成为了誉满天下的江南文化名楼,使得一处普通的娱乐场瞬间蜕变为一座文化地标!

对于《滕王阁序》,《唐摭言》这样描绘:王勃因赴交趾省亲探父,乘船路过马当遇阴,中原水神以风相助,日行七百里到达南昌。适逢都督阎公重阳为滕王阁重修设而被邀入席。阎原命女婿宿构文章,欲夸其才,席间以纸笔遍请诸客,均莫敢为,不料王勃沆然不辞,当场挥毫。阎不悦,拂衣而起,命下吏伺其下笔,句句禀报。开始几句还认为是老后常谈,而后沉吟不语,以至听到“落霞、秋水”一联,才瞿曰:“真天才,当垂不朽矣”。类似的故事在《新唐书》以及《太平广记》、《唐才子传》等著作中均有或繁或简的记载。千百年来凡滕王阁诗文几乎言必称王序,可见人们对于王序的推崇。

“自有王勃作序后,别是人间翰墨场”说的是由王勃人等人开创的“诗文传阁”之风对后世的影响,使后来的文人学士以“登临”为契机题诗作赋相沿成习,其中较为有名的有韩愈,杜牧、欧阳修、王安石、汤显祖、朱彝尊等。他们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高吟俯唱,抒发山河之恋、爱国之情,报国之志。历次滕王阁重建重修都有名公、巨卿、宿儒学者写诗作记,初步统计有一千五百余篇、首。

诗文之外,滕王阁的楹联佳作如林,而且历代绘画、书法、篆刻、碑拓也都留下了大批艺术珍品。今人所能见到的绘画有天籁阁藏《宋人画册》中的《滕王阁图》、赵伯驹所作《滕王阁图》、唐寅所绘的《落霞孤鹜图》。在书法碑刻方面,有苏东坡和赵孟頫所书的《滕王阁序》,笔意精妙绝伦。董其昌和文征明所书的王勃序,今有碑帖可见。因康熙皇帝临王序,故在滕王阁后增建了御碑亭。清代还有翁方纲、王文治等著名书法家的滕王阁墨迹存有拓本。此外,工艺美术、陶瓷、雕塑、装饰品等以滕王阁为题材或受到滕王阁影响的作品亦颇为多见,滕王阁成为一座拥有诗书、绘画、碑刻和各种艺术珍品的文化宝库。

滔滔赣江,一路向北,带给南昌一片繁盛。唐宋之时,滕王阁下,宏阔赣江,商船往来,日夜不息。“舸舰迷津,青雀黄龙之轴”,诗人王勃在《滕王阁序》中这样描绘当年赣江航运口岸的盛景。

明朝永乐年间修通的京杭大运河,从北京到杭州其实只走完了中国东部地区三分之二的路程,还有三分之一同样重要的南方河运重担历史地落在了赣江的身上。从北京到广州,可从崇文门外出发借运河南行,到扬州后走长江折向西,溯江而上,到江西湖口入鄱阳湖,扬帆南下经吴城入赣江,经南昌、吉安、赣州,再顺章水到大余,都是一路舟行。到大余上岸后经梅关翻越大庾岭到达广东粤北的南雄,再登船经浈水、北江南下,就可以入西江达珠江到广州了。大运河加赣江,构建了有名的中国明清两代的京广线。明朝宣德年间设立“钞关”(税局),九江(湖口)关是大运河之外的两大关之一;清初至清中叶,赣(州)关也是重要钞关。明初洪武年间到明末万历年间近两百年里,江西人口密度一直排在全国第二位,仅次于浙江省;19世纪初,包括今日之樟树、新余、新干、峡江在内的临江府的人口密度进入全国前三十,排行第二十二。正是赣江河道的重大作用,江西的经济、文化由宋而明发展到一个高峰,在全国的影响举足轻重,一直到清代中晚期之交的19世纪初。在南昌民间,老百姓中流传着一句民彦:七门九州十八坡,三湖九津通赣鄱。

王勃《滕王阁序》中称江西物华天宝,的确如此。无论是古代,还是今天,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因灾荒缺吃少穿,只要吩咐一声,江西老表就会把吃的穿的用船装上,通过赣江,走出湖口,运往中原,运往长江三角洲,运往所需之地。也正是江西有了这样的自然富地,有了赣江,才能接纳历次因战乱、灾荒而涌进江西来的中原移民,与广东、福建等东南省份共同形成了中国特有的客家民系;江西还把自己的儿女移往东西南北,形成了江西填湖广,江西填云贵,江西填四川的中国特有的移民群体。

这一切,站在滕王阁上的诗人们看到了,于是韦庄在诗中说:“南昌城廊枕江烟,章水悠悠浪拍天。芳草绿遮仙尉宅,落霞红衬贾人船。”当然,历史和人民也不会忘记滕王阁下默默流淌的赣江。作为长江水系的重要支流,江西第一大河流,1995年赣江被纳入国家水运主通道,成为全国综合运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赣江将借着国家建设“黄金水道”及沿江经济带的东风,复苏 “黄金水道”的梦想。

王勃如在,登临滕王阁,俯瞰赣江,该会续写怎样的一篇序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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